子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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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正法】君老师与玉医生之前传 上

 

*一个直掰弯的小甜饼,作者复健ing,写得挺散

 

01

    他们的相遇源于一场文艺汇演。

    为了体现他们医学院除了掉头发还能瞎折腾,玉逍遥把白大褂当魔法袍,撺掇白衣天使们做了一群坑蒙拐骗的神棍。神棍们表演魔术,还是那种需要邀请场外观众的版本。

    当时君奉天作为隔壁学校的吃瓜群众,不幸被半吊子的魔术师“随机挑选”上了台。

    “来来来,那边那个穿天蓝色的小哥哥,你很符合我的口味啊,就你了!”

    不好意思,请问你说的是“品味”还是“口味”?这样少两个嘴巴能惊掉台下好几个下巴呢。

   这样还不算,那位穿着最浮夸表情最丰富的魔术师还自蒙双眼,在君奉天这位“助手”抽牌的时候在他手背上瞎摸一气,连个牌也没摸到,还信誓旦旦地号称与他“心有灵犀”:

    “同学,魔法已经让我住到你心里去了哦~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小心,不要随随便便让我入了梦。”

     这算什么?绑架观众卖腐增加噱头?君奉天就这样在台下的尖叫声中记住了这位一脸淡定的神棍头头。

 

   不过不多久他就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只是同样不过多久,他们便第二次偶遇了。

   因为脚伤,他去了大学医务室。医务室里没别人,只有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

   这医生从身后就可以看见额头上支棱着半撮不驯的毛,像刚刚睡醒似的。

   一转身一照面,两人都是微微一愣。

   君奉天回忆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你是医学生?”

   不是他存在偏见,但按照这人上次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扎个针能把人扎七八个窟窿的类型。

   “呃,我是隔壁的……”玉逍遥指了指自己的牌子:“正牌大学生,大三,我来帮忙的。”

   君奉天想起他确实是云大的,而医学是云大的招牌。

   “你可以看我学生证。”仿佛是怕他不相信一般,男生捋了捋支棱着的呆毛,咽了咽口水,补充。

   “没事。”君奉天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奇怪于这人的紧张表情。

   “坐下吧,”玉逍遥如获大赦:“哪里?”

    “脚踝。”

    “肿了,”玉逍遥凑近前,看着他身后皱眉:“你怎么一个人来?”

    “不远,单脚跳。”

     “逞强。”

    “嗯?”

     “不是,”玉逍遥又噎了下,转移话题:“碰了会疼吗?”

     “不会。”

     “那个……”

      “什么?”

    “你脚踝……”玉逍遥把碘酒瓶子转来转去,尴尬地把脱口而出的话吞了下去。

    “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想说挺好看的。”

    那天君奉天不知道的是,玩忽职守的实习医生偷拍了他的照片。

    ……还犯了好一会相思。

 

02

   云海大学和儒门大学是相爱相杀的情侣关系。

   中间隔着个孤儿院,很像他们带着的小孩。因为地理优势,成为了大学生做志愿者的好去处。

   可能是秉着孔夫子他老人家悲天悯人的宏愿,儒门大学的学生会活得像个慈善组织,天天组织一些献爱心活动,标语甚至都贴到了隔壁学校的面门上。

   君奉天从小根正苗红地生长,又是学中文的,怎么可能没有些矫情又热血的“天下己任”观。恰好学生会内部在鼓励干事们参与远程领养失学儿童的项目,他就报了个名。

  本来只是去孤儿院看看小朋友的资料,谁知道正好看见前台小姐姐和一个人争了起来。

  事实上只是背对着他的男生在单方面胡搅蛮缠:“哎呀小姐姐你怎么没把那孩子留给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和我同姓的很不容易诶!不要因为看见儒大学生会的帅哥就忘了我呀!要不,就内部操作一下?我好歹是院----你怎么来了?”

  君奉天看了眼按下消音键的玉逍遥,交上表格:“你姓什么?”

  “我叫玉逍遥,”男生笑出了一口漂亮的白牙,一边用余光悄悄地瞟君奉天手上的表格,一边开始信口胡诌:“你是来参与我们项目的吗?第一次来吗?哎呀不好意思这批小孩都已经被认领完了,或许你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认领一个孩子?”

   小姐姐小小声:“事实上,还有很多----”

   他们家家里有矿的院长威胁地看了她一眼。

    君奉天看着自己已经签字画押的表格上那个叫做玉离经的小孩,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莫名其妙地被玉逍遥赖上了。那人上课时打他电话,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

  “你表格上偷看的,”毫无愧疚地甜甜来了句:“奉天。”

   “什么事。”

   “来我们学校,请你吃饭。”

   “理由?”

   “讨论一下我们的离经小朋友。”

   “……上次不是讨论过了吗?”

   “哪次?”

   “你晨跑路过我寝室门口……”

   “那怎么算!你都说了那是我恰巧路过……”

“好吧。”

  

    君奉天的性子算不上高冷,但也可说是清冷。母亲的早逝和父亲的严厉让他养成了对自己过于苛刻的性格。第一个对他如此热情还不是姑娘的人非玉逍遥莫属。事实上,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怎样对待这样的人……在油腻腻的食堂里挤进人群抢包子,结果只抢到半个,还笑嘻嘻地分他一半……这样的事情他过去根本无法想象。

    有点不习惯,却也有点新奇和欢喜。

 

03

   人说云大的包子儒大的烤翅,两者齐名并举。但事实上,云大的包子九毛九,儒大的烤翅三十一盘,由此可以见出两校学生天差地别的生活水平。

   君奉天坐在云大油腻腻的食堂里,胳膊肘旁边放着一盒鸡翅,低着头给玉逍遥发消息。

   他来找云大学生红十字会会长,交接儒门那群富二代们的巨额捐款,好资助这个风雨飘摇的小社团继续苟延残喘。大概是为了显示数量,捐款全部兑换了钞票,堆在他脚下,仿佛什么不可告人的街头交易。

  也不知道这个迟到的社长是谁,经过学生会那些个不靠谱的同僚们层层转述,只知道是个高个儿长腿儿帅哥,穿T恤牛仔。他包子都吃完了,只能盯着带给玉逍遥的烤翅看。

    玉逍遥给他发消息:我也在找人,可能晚点。 

    君奉天问他: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学生红十字会的社长?

    玉逍遥:……我想我可能正在找你?

    玉逍遥正巧走进食堂,灵敏的鼻子被儒门大学独有的烤翅香味所吸引。

    君奉天见了他,甩出装满百元大钞的袋子:“拿去,帅哥。”

    “诶嘿,”玉逍遥毫不脸红:“可不是吗?”

    君奉天又问:“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勇闯埃博拉肆虐的非洲把自己晒得漆黑的奇人?”

    “误传误传,”玉逍遥摆摆手:“我这种天大帅哥的皮肤怎么可能晒黑!”

    君奉天:“……”

 

    玉逍遥领头的那个非官方小组织还挺能蹦跶,其骗取善款和资助的套路层出不穷,以至于热爱慈善事业的儒门学生会长着了他的道,甚至把得力手下赔去做了“专门联络员”。

    于是专门联络员君奉天同学发现自己和玉逍遥继离经的事儿之后,又有了无数见面的理由,再加上玉逍遥自创了三百六十五种偶遇方法,以至于这个人像株顽强的爬山虎,深深扎根在他的日日夜夜里,有时候待着还不够,还要爬个满墙,欢快地吐出绿油油的丝儿来。

    问题是他的世界里实在太欢迎这吵吵嚷嚷的颜色。

 

   至于玉逍遥这边。

   “逍遥,”有一天,玉逍遥的亲导师玄尊教授终于忍不住委婉地询问:“我听同学说,最近总看你往隔壁学校跑。”

   “诶……嘿?”玉逍遥心里一慌:“是的,老师。”

    “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不是……”玉逍遥灵机一动:“我追一美女。”

 

    然而儒门大学的教授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蔺天刑:“第二排第三个,不是我们班的吧?”

    玉逍遥老老实实地站起来:“蔺老师,我对您上课的风采和独特的人格魅力仰慕已久,特来聆听。”

    “放屁!我听老君说你是为了追小姑娘?那为什么我看见你每天和我们班男同学凑在一块?”

    据玉逍遥自己所说,要不是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适时出现的尹教授,可能当天没法活着出儒大的门。

 

04

    其实玉逍遥是心里有鬼的。

    他早知道自己弯成了爬山虎,而君奉天显然是旁边墙上笔直的水管……但他喜欢他。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说不太准。但可以肯定的是,每当这个冷峻的青年在他面前说起那些帮助很多很多人的理想,以及那种“只要一息尚存就永不停步”的信念,他便会痴迷于他的光。

    就好像沉默的地表下面有那样热情的岩浆,就好像严寒里的梅花总有那样芬芳柔软的花心。

    想要去吻那岩浆,想要去攥那花心,总有烫伤或冻伤的危险,这行为高贵而又愚蠢。

    他还是有各种理由和君奉天见面。他们同样优秀、年轻和热血,讲得深了有讲不完的话题,像经年知己一样笑和叹,逛一条街的小吃摊从头到尾能把对方灌醉。君奉天有时候不再矜持了,亲身下场抢云大食堂的包子,抢完就往玉逍遥脸上贴,然后他们再一口一个分掉……

   只是……玉逍遥想:那真的是太过绚烂和纯洁的情谊。

    你说,要把金灿灿的麦芒酿成酒,至少还得等它艰难地变质不是吗?

 

   而外在的压力也很大。玉逍遥那段时间总是疑神疑鬼的。尤其对于他的导师玄尊老师紧皱的眉。

 

    但他不知道的是,玄尊老师完全搞错了方向。他在云大医学院门口碰到了他提着饭盒的儿子,惊讶不已,却无法从那小子嘴里套出什么。

    也难怪,大少爷平时哪会那么细心?唯一的猜测----怕不是有女朋友了?所以玄尊那段时间整天怀疑自己手底下一个个小姑娘们,还煞有介事地观察了好一阵,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直到后来他儿子和他爱徒偷偷暗度陈仓,他还被蒙在鼓里。

   至于蔺老师,则有幸了解了真相,不过那是后话了。

 

05

   玉逍遥本打算做一棵乖巧可爱安分守己的爬山虎,但爬山虎毕竟有觊觎水管的天性。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俗话又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实在是青春热血都热衷于画大饼的年纪,有天他们聊得太投机了,连十几年的未来都搬出来规划。讲完在乡村普及医疗和教育的长远项目,君奉天随口开玩笑吐槽:

   “再下去我们俩估计都讨不到老婆了。”

    结果玉逍遥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那正好,我们在一起吧。”

    戏剧性的尴尬。

    那时候玉逍遥满脑子啊暴露了完蛋了完蛋了。

     君奉天一头雾水:“玉逍遥你脑子又进水了?”

    玉逍遥咬咬牙,纠结着是否应该随口玩笑把这事儿揭过去。

    结果还没等他考虑完,君奉天又来一句:“先把我手放开。”

     “不是……”他心中一慌口不择言:“我刚刚,那是……呃,荷尔蒙异常,神经反射性行为,应该说不是大脑主动----”

    “我不听你的病理学知识,”君奉天疑惑地观察他:“你正常点。”

    玉逍遥想:奉天还不至于那么迟钝,他估计起疑心了。他们之间从来掏心掏肺的,哪有半点怀疑和隐瞒。

    于是他咬咬嘴唇:“我喜欢男生,喜欢你。”

 

   “其实我本来对姑娘的兴趣就不大,我自己也早就接受了……”玉逍遥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难得一本正经:“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挺喜欢你的,但那时候只是单纯地对外貌的喜欢。而且我一开始就知道,你这么优秀,那该有多难追……”

   “后来呢?”君奉天喝了口咖啡,语气平静。

    “你想听什么?”玉逍遥苦笑一声:“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优秀,简直是前途无量,就像劲风注满船帆,等着乘风破浪呢,所以更不好引诱你走这条难走的旱道……”

   “没问你这个,”君奉天把空的咖啡杯一掼:“我问你原来只是喜欢我的长相……”

    “如果我说我现在爱你的灵魂,而且相思入骨、无可救药、没有你活不了,”玉逍遥半开玩笑起来:“你会答应嫁给我吗?”

    “正经点。”君奉天轻声说。

   “好吧,就是,后来发现真的喜欢上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完蛋了,”玉逍遥踌躇了下:“但是我又没办法不见你,因为没有人能像你这样,从内到外长成我的信仰的模样。”

   君奉天:“……”

   好吧,叫这人收起没品情话,到倒出更矫情的告白。

    “奉天……”见他沉默,玉逍遥心里一沉,可怜巴巴:“你惊讶吗?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其实……不想让你知道,我不想放手,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事实上,”君奉天打断他说:“我并不是特别讨厌,但也没想过……或许你可以试着追我。嗯,虽然,”他再怎么强装镇定也难免磕磕绊绊:“我完全不知道两个男生怎么……呃,你是想上我吗?”

    玉逍遥怎么也料不到他正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地向君奉天展开精神恋爱最外层的花蕊,对方却单刀直入,莽撞地直剖花心。

    “那这样我们要不要先讨论一下恋爱哲学?”

    “你耳朵红了。”

    “你明明也是。”

    “只是热。”

     “……对,只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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